viperhudson

【青黄】陈年往事

1.

青峰手揣裤兜倚着桐皇校门前那颗梧桐，几只鸟追逐着穿过枝叶，头上一阵沙沙的响动。

他按开手机看看时间，眉头刚要习惯性皱起来，就看到远远跑过来一个人，一头跃动的金发比阳光还耀眼。

区区一个黄濑居然敢迟到啊胆子不小。

并没有迟到！

黄濑喘着按下自己的手机，理直气壮地把屏幕举到青峰眼前，非常准时，我可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两条街。

啧，跑那么几步就喘成这样，体力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差。

黄濑做出射击的手势，啪！小青峰你死了别说话了。

2.

也许因为假日，校园里没什么人。

青峰也不说话，左瞅瞅右瞅瞅自顾自走着，黄濑按着手机跟在后面，叮的一声发送提示，好像在回复邮件。

青峰看他一眼，黄濑把手机放回兜里，晚上不去吃饭的事还是要跟经纪人打个招呼。

噢，青峰作出恍悟的样子，好像我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，这么蠢的脸都能当模特，还做了这么久。

黄濑眯起眼睛笑，小青峰嫉妒吗，我可以推荐你去拍牙膏广告，你有优势呢。

3.

他们穿过旧教学楼，有人推着装满打印纸的推车大步走过来，青峰手一捞，捏着黄濑的胳膊把他拽到身旁。

推车从两个人眼前经过，堆得高高的纸盒挡着推车子的人的视线，他突然看到这里有两个人，吓了一跳，连忙说着抱歉没有看到你们。

黄濑笑笑，等那人走远，他小跑两步跟上已经往前走去的青峰。

小青峰真体贴啊，但是手劲儿太重，来我教你啊，要这么挽着。

黄濑示范地轻轻揽住青峰的胳膊，眉一挑，一副明白了吗的样子看着青峰。

青峰低头看看黄濑挽着他的手，再看看黄濑眨巴眨巴的眼睛。

这位太太……

黄濑踢了他一脚。

4.

篮球馆里有人在训练。

青峰没走到门口，离了一段距离站着看一会儿里面孩子的投篮和攻防，黄濑也跟着看，突然说小青峰你看那个5号运球的样子有点像你，你说是不是因为球风跟你像才会继承了5号球衣啊。

青峰说，他启动可以再快点。

黄濑说，他比你白哎。

后脑勺被拍了一掌，黄濑揉着被打的地方嘟囔，青峰转身说，走了。

不进去看看吗？

青峰啧一声，麻烦。

他们那届的照片和奖杯端端正正地陈列在篮球馆内的荣誉柜里，被擦得一尘不染光亮如新。

十年前的青峰跟队友一起蹲成一排照相，黑皮肤的少年脸上没什么笑容，只有眼神亮得像星。

5.

青峰脑袋里也在想着十年前他看到的眼神。

是黄濑的眼神。

如果说在帝光的时候黄濑像个努力的雏鸟一样牢牢盯住他，那时的眼神全是憧憬和追逐，那么进了海常的黄濑就像赛场上出现的豹，拼尽全力的燃烧着，灼热又危险，也美得惊人。

青峰真正心动就是那个时候。

但他永远不会说。

6.

黄濑跟着青峰爬上了天台。

小青峰不是打算来这里重温翘课睡觉的美梦吧，你已经是个大叔了啊，别假装自己还是个青葱少年好不好？

黄濑抬手挡住斜照的夕阳，渐渐转成金红色的阳光令人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灿烂。

看，那边是那个开着铃兰的长廊吧，我记得是铃兰？

黄濑，青峰忽然叫他。

黄濑扭头看，对上青峰认真的目光。

你那个时候过来，原本是打算跟我就此再也不见的吧。

7.

那天是桐皇的毕业典礼。

黄濑跑过来找他，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，也游刃有余地应对着那些尖叫着的女生合影签名的要求，青峰却一眼知道，黄濑一定是做了什么决定。

所以他难得耐心地等到人群散去，和黄濑溜达到空无一人的铃兰花廊下。

黄濑盯着他，刚要说什么，青峰却抢先开口说，黄濑，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，现在就说。

不论你说什么，我都等着。

时至今日回想起来，青峰也认为这是他最快的一次反应，最棒的一次抢断。

黄濑终于下了决心跟他表白后，他一把抱住了略显惊讶的海常王牌，喃喃地说，太好了，吓死我了。

8.

黄濑歪头看着青峰，小青峰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，虽然我当时好像确实是这么打算的。

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，可看到小青峰当时的表情我就改主意了，如果我真的跟你道别，你一定要哭出来了！

青峰磨着牙，我能直接把你揍哭你信不信？

黄濑耸耸肩，哎呀你就嘴硬好了。

不过我确实有理由揍你一顿，青峰大言不惭地说，都是你表白那么晚，害得我高中时期没有告别童贞。

无药可救的色峰，黄濑连连摇头，放心吧小青峰你长得一副已经告别了的样子。

青峰骂了一句勒住黄濑的脖子与他打闹起来。

9.

在天台接吻容易呛风。

青峰拖着黄濑往下走，一边没好气地咳嗽着。

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有一对好看的指环。